“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薛紫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殊无笑意——如果……如果让他知道,八年前那一张荟萃了天下奇珍异宝的药方,原来只是一个骗局,他又会怎样呢?。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车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一句话也不说——最奇怪的是,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霍展白站在大雪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满身是血,连眼睛也是赤红色,仿佛从地狱里回归。他悄无声息地站起,狰狞地伸出手来,握着沉重的金杖,挥向叛逆者的后背——妙风认得,那是天魔裂体大法,教中的禁忌之术。教王虽身受重伤,却还是想靠着最后一口气,将叛逆者一同拉下地狱去!!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旋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真是耐揍呢。”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果然死不了。”!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看着露出来的后背。。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该起来了。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垂下眼睛,掩饰着里面的冷笑,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谷主一早起来,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小晶皱着眉,有些怯怯,“霍七公子……你,你能不能劝劝谷主,别这样操心了?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
剑一入手,心就定了三分——像他这样的人,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薛紫夜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她有些发怔,仿佛尚未睡醒,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该起身了。该起身了。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冷醒而严厉。。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然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多么可笑。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黄粱一梦,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