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他追回来。”教王坐在玉座上,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这是我的瞳。”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微笑道:“瞳,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只有教王需要你。来吧……来和我们在一起。”。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发髻,才发现那一支紫玉簪早被她拿去送了人。她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不由抱紧了那个紫金的手炉,不停咳嗽。
“呵呵,还想逃?”就在同一时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是狰狞怒目的人头:“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呵,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你真是找错了同伴……我的瞳。”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他埋头翻找。离对方是那么近,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直望向天空,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旋“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然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
那样的温暖,瞬间将她包围。。
“明介?教王一惊,目光里陡然射出了冷亮的利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变,缓缓起身,带着温和的笑:“薛谷主,你说什么?”。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深可见骨,血染红了一头长发。。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
奔得太急,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
““啊?”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睁开眼,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护着她前行。……”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妙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黎明。!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