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他转了一圈,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正在迟疑,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发出一声叫。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忽然便是一震!!
他望向薛紫夜,眼睛隐隐转为紫色,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已经没了……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
旋黑暗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如果我拒绝呢?”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砰!”毫不犹豫地,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雅弥。”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沿途无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然而身侧一阵风过,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消失在枫林里。。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不救他,明介怎么办?”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手紧紧绞在一起,“他会杀了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