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唉……”他叹了口气——幸亏药师谷里此刻没有别的江湖人士,否则如果这一幕被人看到,只怕他和薛紫夜都会有麻烦。!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薛谷主,勿近神兽。”那个声音轻轻道,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怎么?不敢分心?”飞翩持剑冷睨,“也是,修罗场出来的,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旋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霍展白已然闪电般地掠过,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颤声呼:“秋水!”。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要快点到那里……不然,那些风雪,会将她冻僵在半途。。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点了点头:“真乃神医!”。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然而,一切都粉碎了。。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他想站起来,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将他死死拉住,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车在缓缓晃动,碾过积雪继续向前。……”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