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铁圈深深勒入颈中,无法抬起头。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戴着白玉的面具,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
“小夜姐姐……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他有些茫然地喃喃,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杀了无数的人。”!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旋“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呵,”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看来妙风使的医术,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他盯着飞翩,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忽然全身一震。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已然一动不动。他大惊,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终于强自忍住——此时如果弯腰,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老了啊…………”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