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呵，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瞳冷笑，眼神如针，隐隐带了杀气，“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她僵在那里，觉得寒冷彻心。！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然而，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

    “明介……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

    旋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他继续急速地翻找，又摸到了自己身上原先穿着的那套衣服，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那一套天蚕衣混合了昆仑雪域的冰蚕之丝，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损伤，是教中特意给光明界杀手精英配备的服装。。

    门关上了，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霍展白垂头沉默。。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

    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

    “好吧，女医者，我佩服你——可是，即便你不杀，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妙水站起身，重新提起了沥血剑，走下玉座来，杀气凛冽。。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雪鹞？”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微微一惊，“你飞到哪里去了？秋之苑？”。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秋水她……”他忍不住开口，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