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望着他。
薛紫夜被他刺中痛处,大怒,随手将手上的医书砸了过去,连忙又收手:“对……在这本《灵枢》上!我刚看到——”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握着沥血剑的手缓缓松开,他眼里转过诸般色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地将剑收起——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一个试探?教王实在深不可测。。
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也不躲,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分。!
“出了大事。”教徒低下头去,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日圣女……和瞳公子叛变!”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霍展白眼色变了变——谁下的手,居然连薛紫夜都无法治疗?。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旋“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风雪的呼啸声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凄凉而神秘,渐渐如水般散开,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披衣来到窗前凝望——然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漆黑的夜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霍展白……鼎剑阁的七公子吗?”妙火喃喃,望着雪地,“倒真是挺扎手——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如果那时候动手,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只可惜,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嗯?”薛紫夜支起下巴看着他,眼色变了变,忽地眯起了眼睛笑,“好吧,那你赶快多多挣钱,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我谷里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
那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极力控制着思绪,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感触着冰冷的锋芒——涂了龙血珠的剑刃,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的确很清俊,然而却孤独。眼睛紧紧闭着,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