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你……”瞳失声，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

    “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会多说一会儿呢。”。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妙风也不隐晦，漠然地回答，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属下必须保证一切。”。

    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旋“埋在这里吧。”她默然凝望了片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挖掘。。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死了……雪怀、族长、鹄……全都死了……”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呼啸而过的风，“只有你还在……只有你还在。小夜姐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扑棱棱地飞起，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好了。”霍展白微笑，吐出一口气。。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啊。”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身体忽然间委顿，再也无声。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黑暗中，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连眼睛都不睁开，动作快如鬼魅，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反手切在她咽喉上，急促地喘息。。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