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光。”

    瞳的肩背蓦然一震，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来！”！

    黑暗的牢狱，位于昆仑山北麓，常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带我出去看看。”她吩咐，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

    旋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霍公子，快把剑放下来！”霜红看到瞳跌倒，惊呼，“不可伤了明介公子！”！

    顿了顿，仿佛还是忍不住，她补了一句：“阁下也应注意自身——发色泛蓝，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

    唉……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飘雪的夜空，忽然觉得人生在世是如此的沉重和无奈，仿佛漫天都是逃不开的罗网，将所有人的命运笼罩。

    ““嗯？”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他垂下眼睛，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然而，此刻他脸上，却忽然失了笑容。！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薛紫夜抬起头，对他道，“快马加鞭南下，还赶得及一月之期。”。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阿红！绿儿！”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都死到哪里去了？放病人乱跑？”。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而且，我不喜欢这些江湖人，”她继续喃喃，完全不顾身边就躺着一个，“这种耗费自己生命于无意义争夺的人，不值得挽救——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替周围村子里的人看看风寒高热呢！”。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