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绿儿,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去找找。”。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窗外大雪无声。。
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怒斥:“跟你说过,要做掉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留到现在,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
““这一路上,她……她救了属下很多次。”听出了教王的怒意,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仿佛不知如何措辞,有些不安,双手握紧,“一直以来,除了教王,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旋“明介……”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心中喃喃——明介,如今的你,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有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夏浅羽大笑起来,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足下一顿,其余六剑齐齐出鞘,身形交错而出,各奔其位,剑光交织成网,剑阵顿时发动!。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我看薛谷主这手相,可是大为难解。”妙水径自走入,笑吟吟坐下,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你看,这是‘断掌’——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但脾气过于倔犟,一生跌宕起伏,往往身不由己。”!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了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莫非……是瞳的性命?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看来,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忽地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这样的记忆,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反而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