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飞抵药师谷。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薛紫夜一时语塞。。
“等回来再一起喝!”他挥手,朗声大笑,“一定赢你!”!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旋那一瞬间,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心里蓦然一冷——。
“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冷笑道:“还问为什么?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我既然独占了你,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为他人所有?”!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那个女人,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
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她已走到榻前,拈起了金针,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我替你解开血封。”。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嘎吱——”旁边的墙壁裂开了一条口子,是活动的木板被抽出了,随即又推送了回来,上面放着一条干鱼和一碗白饭,千篇一律。。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唇角噙着笑意,轻声曼语:“可惜,姻缘线却不好。如此纠缠难解,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薛谷主,你是有福之人,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只不过……”!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顿了一顿,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
薛紫夜微微一怔。……
门一打开,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妙风无言。。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齐齐一震,躬身致意。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做了同一个动作:倒转剑柄,抵住眉心,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然后相视而笑。。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