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手落在妙风的顶心,轻轻抚摩,“风,我没有养错你——你很懂事,又很能干。不像瞳这条毒蛇,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你们两个,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古木兰院位于西郊,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此处已然凋零不堪,再无僧侣居住。。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红色的雪,落在纯黑色的剑上。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说起来,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这次杀的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旋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静静凝望了很久,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轻轻握紧。。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霍展白?”看到来人,瞳低低脱口惊呼,“又是你?”。
““医术不精啊,”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
“光。”。
妙水施施然点头:“大光明宫做这种事,向来不算少。”!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你会后悔的。”他说,“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岂不是害了人家?。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明力?”瞳忽然明白过来,脱口惊呼,“是你!”。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秋之苑里枫叶如火,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
原来,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原本只要他选择“相信”,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然而,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再也不会相信别人,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瞳术!所有人都一惊,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终于动用了绝技!。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七弟!有情况!”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一行人齐齐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