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她失去了儿子,猝然疯了。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旋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那一瞬间,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心里蓦然一冷——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瞳,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在这短短的空当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轻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那些马贼齐齐一惊,勒马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长不过一尺,繁复华丽,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毫无攻击力。。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急促地呼吸。!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他望向薛紫夜,眼睛隐隐转为紫色,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已经没了……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薛紫夜望着他。。
还有毒素发作吧?很奇怪是不是?你一直是号称百毒不侵的,怎么会着了道儿呢?”。
“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只不过,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不像娑罗,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