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马上来!”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薛紫夜不置可否。!”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拿着翠云裘,站在药圃里出神。。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旋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是……是的。”妙水微微一颤,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转身告退。抓起昏迷中的瞳,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转瞬消失。!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
三个月后,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尽心为她调理身体。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薛谷主,”蓝衫女子等待了片刻,终于盈盈开口,“想看手相吗?”。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该动手了。”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低头望着瞳的足尖,“明日一早,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只有明力随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妙风也还没有回来。”。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他默然地坐下,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完全不能动弹。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十二年不见了……今夜之后,或者就是至死不见。。
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勒入他的肌肤,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们两个,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神采,充斥了血红色的雾,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哑声:“妙水?”。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他赢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薛紫夜在夜中坐起,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多么可笑。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黄粱一梦,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