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妙水怔了一下,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她掩口笑了起来,转身向妙风:“哎呀,妙风使,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这一下,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
““咕!”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
“咕咕。”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脚上系着手巾,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发出急切的鸣叫,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然而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此处。。
“出了大事。”教徒低下头去,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日圣女……和瞳公子叛变!”。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旋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带我出去看看。”她吩咐,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哦……来来来,再划!”。
“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还有幸存者!那么说来,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这个女人在骗他!!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呵,我开玩笑的,”不等他回答,薛紫夜又笑了,松开了帘子,回头,“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脸上尚有笑容。”!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妙水!”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努力抬起头来,厉声道,“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关上!”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厉声道。。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但是,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却再也不能起来。。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