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还好，脉象未竭。”在风中凝伫了半晌，谷主才放下手指。。
“呵。”他笑了笑，“被杀？那是最轻的处罚。”。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咬牙切齿：“是那个女人，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
沐春风？她识得厉害，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双剑交叠面前，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雪花轰然纷飞。一掌过后，双方各自退了一步，剧烈地喘息。。
旋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薛紫夜一打开铁门，雪光照入，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
“我家也在临安，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夏浅羽展眉道，“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他看得出神。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小夜之于他，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明亮，温柔，关怀，温暖……黑白分明，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死女人。他动了动嘴，想反唇相讥，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
然而一低头，便脱口惊呼了一声。。
结束了吗？没有。。
““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仿佛被击中了要害。瞳不再回答，颓然坐倒，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薛谷主！”他霍然一震，手掌一按地面，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落到了大殿的死角，反手将她护住。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发出了恐惧的惊呼：“小心！小心啊——”。
“哦……”霍展白松了口气，退了一步将剑撤去，却不敢松懈。！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