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极北的漠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是假的!绝对、绝对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象!!”
“妙水!你到底想干什么?”瞳咬紧了牙,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为什么让她来这里!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旋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薛谷主,可住得习惯?”琼玉楼阁中,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询问出神的贵客。!
“先休息吧。”他只好说。!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她的手忽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恶狠狠道:“既然不信任我,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我叫雅弥。”。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推开窗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千里之外,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一路向北。……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她讷讷点头,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噢……”绿儿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脚上头下地拖了起来,一路跟了上去。。
“啊……”不知为何,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