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霍展白喃喃,若有所思——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她却没有气馁,缓缓开口:。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是她昔日认识的人?他是她的弟弟?。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是,是谁的声音?。
旋“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妙风默默颔首,看着她提灯转身,朝着夏之园走去——她的脚步那样轻盈,不惊起一片雪花,仿佛寒夜里的幽灵。这个湖里,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走下台阶后,冷汗湿透了重衣,外面冷风吹来,周身刺痛。……”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霍展白随即跳上马,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