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我出手,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薛紫夜冷冷道,伸着手,“我一定要给明介、给摩迦一族报仇!给我钥匙——我会配合你。”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为什么还要来?”瞳松开了紧握的手,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松开了手,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为什么还要来……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
“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自从妙火死后,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如果能拿到手的话……。
““不用了。”妙风笑着摇头,推开了她的手,安然道,“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乃是我的荣幸,如何能舍去?”!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旋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他霍然掠起!!
“不了,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动身。”廖青染摇了摇头,也是有些心急,“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我得尽快回去才好。”
“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昏迷的人渐渐醒转。!
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神态慎重,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令他们一一品尝,鉴定是否有毒。。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回来了?”她在榻边坐下,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
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暗夜的雪纷乱卷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的充盈,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
“是马贼!。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风更急,雪更大。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薛谷主?”他再一次低声唤,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已然没有生的气息。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身子微微颤抖。再不出手,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虽然已经是酒酣耳热,但是一念及此,他的脸色还是渐渐苍白——他永远无法忘记西昆仑上那一场决斗。那是他一生里做出的最艰难的取舍。。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