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明介,你从哪里来?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是啊是啊,听人说,只要和他对上一眼,魂就被他收走了,他让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才能活!”。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旋那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是村里的坟场。。
““六哥。”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辛苦你了。”!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
怎么可以!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秋水……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带着永恒的微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