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不远处,是夏之园。!”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今天之后,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
旋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只怕七公子付不起,还不是以身抵债?”绿儿掩嘴一笑,却不敢怠慢,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而漠河的北方,又是什么?。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薛紫夜一愣,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口:“教王这一念之仁,必当有厚报。”……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一句,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迎着奔马,只是一掠,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马一声悲嘶,大片的血泼开来,洒落在雪地上,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