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霍展白坐在窗下,双手满是血痕,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死了?!瞳默然立于阶下,单膝跪地等待宣入。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阁主令我召你前去。”一贯浮浪的夏浅羽此刻神色凝重,缓缓举起了手,手心里赫然是鼎剑阁主发出的江湖令,“魔教近日内乱连连,日圣女乌玛被诛,执掌修罗场的瞳也在叛乱失败后被擒——如今魔教实力前所未有地削弱,正是一举诛灭的大好时机!”。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旋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她轻轻移动手指,妙风没有出声,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
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然而为了某种考虑,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只要一旦发动,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念头方一转,座下的马又惊起,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咔嚓”一声轻响,马腿齐膝被切断,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
霍展白吐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闭上了,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抬手抽出一看,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圣火升腾。!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