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妙水沉默着,转身。
风从车外吹进来,他微微咳嗽,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你发现了?”他冷冷道,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血封!还不行。现在还不行……还得等机会。。
旋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也忽然呆住了。。
““你的手,也要包扎一下了。”廖青染默然看了他许久,有些怜悯。!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此念一生,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身形转守为攻,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断然反击。徐重华始料不及,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然后,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卸去了心头的重担,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沫儿身体越来越差,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已经等不得了!”他喃喃道,忽地抬起头看着她,“龙血珠我已经找到——这一下,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沉默许久,妙风忽地单膝跪倒:“求教王宽恕!”。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你……”哑穴没有被封住,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惨白。!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走过来开门,“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你个死鬼看我不——”。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