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因为愤怒和绝望,黑暗中孩子的眼睛猛然闪出了熠熠的光辉,璀璨如琉璃。。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他妈的,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妙火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妙风无言。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他苦笑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重新沉默。。
旋“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他在一侧遥望,却没有走过去。
“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手腕一翻,抵住腹部。!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嚓!”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太好了!”
老人的声音非常奇怪,听似祥和宁静,但气息里却带了三分急促。医家望闻问切功夫极深,薛紫夜一听便明白这个玉座上的王者此刻已然是怎样的虚弱——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人身上却依旧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只是一眼看过来,便让她在一瞬间站住了脚步!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原来是真的……”一直沉默着的人,终于低哑地开口,“为什么?”。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那是星圣女娑罗——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他身形一转,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妙火也是呵呵一笑,手指一搓,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他翻身掠上蛇背,远去。!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