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先别动,”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离开了背心那只手,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我给你找药。”
“你叫谁明介?”他待在黑暗里,冷冷地问,“为什么要救我?你想要什么?”
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八剑一旦聚首,所释放的力量,又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旋她拉过缰绳,交到霍展白手里:“去吧。”。
““薛谷主不睡了吗?”他有些诧异。!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雪下,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霍展白,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他拄着金杖,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那么,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
她点起了火折子,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轻轻按着他的肩膀:“坐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默然望了她片刻,转身离去。。
“作为药师谷主,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药师秘藏》上说:天下十大剧毒中,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九种,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
“嘿,大家都出来算了。”雪地下,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可算是回来了呀,”妙水掩口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教王等你多时了。”!
““不好意思。”他尴尬地一笑,收剑入鞘,“我太紧张了。”……”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