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地上……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那声称呼,却是卡在了喉咙里——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应该称其前辈;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鸟儿松开了嘴,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在黑暗中咬紧了牙,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
旋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长长吐了口气:“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投宿在这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老七你发什么疯啊!”!
“看什么看?”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震得大家一起回首。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
““你好好养伤,”最终,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我会设法。”!
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也忽然呆住了。。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妙风无言,微微低头。。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雅弥。”薛紫夜不知所以,茫然道,“他的本名——你不知道吗?”。
自己的来历?难道是说……。
“那些事情,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用剑斩开一切,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那样纯粹而坚定,没有怀疑,没有犹豫,更没有后悔——原本,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瞳握着沥血剑,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影响到自己了?。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上了高空!。
“她看着他转过头,忽然间淡淡开口:“真愚蠢啊,那个女人,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属于你,从头到尾你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罢了——你如果不死了这条心,就永远不能好好地生活。”。
“这个女子,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
“啊?!”正在几个侍女商量进退的时候,庭院里却传来了一声惊呼,震动内外,“这、这是干吗?”!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他还待进一步查看,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霜红姐姐!”!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