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她咬紧了牙，足间霍然加力，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用尽全力掠向对岸，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你是说她骗了我？她……骗了我？！”！”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小孔后的那双眼睛——好多年没见，小夜也应该长大了吧？可是他却看不见。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因为七年来，他只能从小洞里看到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温暖的，关切的——。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旋“……”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长安的国手薛家，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杏林名门，居于帝都，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然而和鼎剑阁中的墨家不同，薛家自视甚高，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唯一的先例，只听说百年前薛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雪楼主诊过病。！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他们都安全了。！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窗外大雪无声。。

    “多谢。”妙风欣喜地笑，心里一松，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低低呻吟一声，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血从指间慢慢沁出。。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那样，就不太好了。”妙风言辞平静，不见丝毫威胁意味，却字字见血，“瞳会死得很惨，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而谷主你，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甚至，药师谷的子弟，也未必能见得平安。”。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那一瞬间，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你让她平安回去，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瞳只是垂下了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你，也。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霍展白垂头沉默。……”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终于是被折断了啊……这把无想无念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