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薛紫夜一瞬间怔住,手僵硬在帘子上,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阁主有令,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前往昆仑!”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
旋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然而,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再度彻底将他击倒!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侍女们讷讷,相顾做了个鬼脸。。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呵……”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点头,“病发后,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可惜均不得法,反而越来越糟。”!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光。”。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薛紫夜白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不行……不行……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
“这个杀手,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