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咕噜。”架子上的雪鹞被惊醒了，黑豆一样的眼睛一转，嘲笑似的叫了一声。！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他惊骇地回头，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旋他花了一盏茶时间才挪开这半尺的距离。在完全退开身体后，反手按住了右肋——这一场雪原狙击，孤身单挑十二银翼，即便号称中原剑术第一的霍七公子，他也留下了十三处重伤。。

    “车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一句话也不说——最奇怪的是，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放了明介！”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厉声大喝，“马上放了他！”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是小夜姐姐回来了！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听到这个名字，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缓缓侧过头去。。

    两人足间加力，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只听铮的一声响，有断裂的声音。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如今，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得了自我。……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

    然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他抬起手，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对一行人扬眉一笑——那张脸，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

    ““来！”。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可就不灵了哦！”她笑得诡异，让他背后发冷，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

    ““……”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看到来人，微弱地翕动着嘴唇。。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