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大惊之下，瞳运起内息，想强行冲破穴道，然而重伤如此，又怎能奏效？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却无法移动丝毫。。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药师谷的梅花，应该快凋谢了吧。”蓦然，他开口喃喃，“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要救他？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便只好安静下来。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忽然发现他。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沫儿的病已然危急，我现下就收拾行装，”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等相公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和你连夜下临安。”。
旋“——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
“你总是来晚……我们错过了一生啊……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她那样绝望而哀怨地看着他，说出从未说出口的话。那样的话，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理智。！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怎么，这可是你同党的人皮——不想看看吗？瞳？”蓝衣的女子站在笼外，冷笑起来，看着里面那个被锁住的人，讥讽着，“对，我忘了，你现在是想看也看不见了。”！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嗯？”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
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计划成功后，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呵呵呵……”教王大笑起来，抓起长发，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吃吧，吃吧！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我可爱的小兽们！”。
“——果然，是这个地方？！！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瞳，你忘记了吗？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帮你封闭了记忆。”
“哈……有趣的小妞儿。”黑衣马贼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抓住她！”。
“……”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随即低声：“是。”。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血凝结住了，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