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那么快就好了?妙风有些惊讶,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旋“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是的,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
然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也机灵得多,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四肢无法移动,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心!瞳术!”。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妙风不动声色:“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耽搁了一会儿。”。
““雪怀……”终于,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缩紧了身子,“好冷。”。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看来这个人不是特意来求医的,而是卷入了那场争夺龙血珠的血战吧?这些江湖仇杀,居然都闹到大荒山的药师谷附近来了,真是扰人清静。。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哦。”瞳轻轻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没事。”她摇摇手,打断了贴身侍女的唠叨,“安步当车回去吧。”!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室内炉火熊熊,温暖和煦,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听得声音,霍然睁开了眼睛——。
“哟,早啊!”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