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
踌躇了一番,他终于下了决心:也罢,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定然有原因,如若不去送这封信,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
“谁?有谁在后面?!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一惊回首,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走到了亭中。!”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旋“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
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火光四起的村子……周围都是惨叫,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他拼命地呼喊着,奔跑着,然而……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有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人生,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其实应该是好事呢……”。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明介,明介,你真的全都忘了吗?。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来到秋之苑的时候,一打开门险些被满室的浓香熏倒。……
瞳一惊抬头——沐春风心法被破了?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小夜……小夜……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来!”。
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避开她的视线。!
“风雪如刀,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忽然间眼前一黑。……”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