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双手拢在怀里——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伴警惕: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刹那间,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停住了手指,点了点头。。
““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瞳,我破了你的瞳术!”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不由大笑,“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你输了!”。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旋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有人走进来。是妙水那个女人吗?他懒得抬头。!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那一瞬间,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那一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正午,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一边还咂着嘴,喃喃地划拳。满脸自豪的模样,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
““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她说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言辞刻薄,“想不到啊,风——原来除了教王,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她不会武功,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然而奇迹一般地,随着那样轻轻一拍,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脸上尚有笑容。”。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薛紫夜一打开铁门,雪光照入,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