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箭……难道是飞翩?妙风失惊,八骏,居然全到了?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哦……原来如此。”瞳顿了顿,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七星海棠?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手无寸铁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小夜……”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忽然叹息了一声,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发出了一声低唤,“是你来了吗?”!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旋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人呢?人呢?”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震得尘土簌簌下落,“薛紫夜,你再不出来,我要把这里拆了!”
“薛紫夜一时语塞。!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沉默地忍受。!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他隔着厚厚的冰,凝视着儿时最好的伙伴,眼睛里转成了悲哀的青色。。
“十二年后,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荒凉沙滩上,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滚!”他咬着牙,只是吐出一个字。!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不救他,明介怎么办?”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手紧紧绞在一起,“他会杀了明介!”。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小心!”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出来前,教王慎重嘱托,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否则结局难测。。
“——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上面还凝结着血迹。。
““愚蠢。”。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霍展白垂头沉默。!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