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天资过人,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簪被别在信封上,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上面写着一行字:“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
“霍展白,我希望你能幸福。”。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旋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瞳!”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脱口喊道,“帮我!”!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把龙血珠拿出来。”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咬着牙开口,“否则她——”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雪怀。”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咳嗽着,忽然喃喃低语。。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他悚然惊起,脸色苍白,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只要你放我出去”——那句昏迷中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她指尖微微一动,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光。”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仰望着天空,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所谓难测的,并不只是病情吧?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以教王目下的力量,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