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婆婆颔首听命，转头而下。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在交错而过的刹那，微微一低头，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妙风使，真奇怪啊……你脸上的笑容，是被谁夺走了吗？”。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叹息着：“多么可惜啊，瞳。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你却背叛了我——真是奇怪，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
那种袭击全身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脱口大叫，然而一块布巾及时地塞入了他嘴里。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旋“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个字。！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毕竟，还是赢了！。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我说过了，救我的话，你会后悔的。”他抬头凝视着她，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和你正好相反呢，薛谷主。”。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自从妙火死后，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如果能拿到手的话……。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好啊。”她却是狡黠地一笑，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仿佛诡计得逞，“不过，你也得进来。”。
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曾和谷主比过划拳，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间的告别。。
他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里面。。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村庄旁，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冷漠而无声，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
但是，这一次，她无法再欺骗下去。！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