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华而不实的花瓶,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获信任——然而,他随即便又释怀:这次连番的大乱里,自己远行在外,明力战死,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魔教的人,这一次居然也来祁连山争夺这颗龙血珠了!!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乐园里一片狼藉,倒毙着十多具尸体,其中有教王身侧的护卫,也有修罗场的精英杀手。显然,双方已经交手多时。在再一次掠过冰川上方时,瞳霍然抬起了头,眼里忽然焕发出刀一样凌厉的光!!
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毒,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
旋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果然,是这个地方?!!
然而下一刻,她却沉默下来,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叹息:“不过……白,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唉。”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只不过,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不像娑罗,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弓起了身子,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如一只灰色的牛犊。……
“没良心的扁毛畜生。”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被她的气势压住,居然没敢立时反击,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明天就拔了你的毛!”
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咬牙切齿:“是那个女人,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两位客官,昆仑到了!”马车忽然一顿,车夫兴高采烈的叫声把她的遐想打断。。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