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恶，“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她挥了挥手，示意侍女们退出去，自己坐到了榻边。。

    “他忽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她这样的人，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

    ““老五？！”！

    “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旋“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脸上尚有笑容。”！

    “在教王病情未好之前，谷主不能见瞳。”妙风淡然回答，回身准备出门，然而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踉跄，身子一倾，幸亏及时伸手抓住了门框。！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他蹙眉望着她，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怎么办……离开昆仑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教王如今是否出关，是否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跟随他出来的十二银翼已然全军覆没，和妙火也走散多时，如果拿不到龙血珠，自己又该怎么回去？。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脱口而言：“不用你管！你给我——”。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六道轮回，众生之中，唯人最苦。。

    “什么意思？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难道是为了……。

    “哟，醒了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凑近，“快吃药吧！”……

    “好。”她干脆地答应，“如果我有事求你，一定会告诉你，不会客气。”

    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砰！”毫不犹豫地，一个药枕砸上了他刚敷好药的脸。。

    “妙风站桥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默然。。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谁下的手？”看着外袍下的伤，轻声喃喃，“是谁下的手！这么狠！”。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他想大呼，却叫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