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看啊,真是可爱的小兽,”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微笑道,“刚吃了乌玛,心满意足得很呢。”。
此夜笛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与其有空追我,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也只能这样了。”薛紫夜喃喃,抬头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上天保佑,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旋――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哟,醒了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大大的笑脸,凑近,“快吃药吧!”!
“好吧,我答应你,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薛紫夜拂袖站起,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是是。”卫风行也不生气,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
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然而抬起头,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
“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一曰追风,二曰白兔,三曰蹑景,四曰追电,五曰飞翩,六曰铜爵,七曰晨凫,八曰胭脂,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直接听从瞳的指挥。。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八骏全灭,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长长叹了口气,他转身望着窗内,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萦绕的醍醐香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
“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瞳急促地喘息,感觉自己的内息一到气海就无法提起,全身筋脉空空荡荡,无法运气。。
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瞳忽地冷笑起来,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真是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