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雪域绝顶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他无法,悻悻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我说,你以后还是——”!
那一瞬间,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老七,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次围剿魔宫,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别的不说,那个瞳,只怕除了你,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直直望着他,忽地冷笑,“你若不去,那也罢——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如今也不多这几个。”。
连瞳这样的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忽然摊开了手:“给我钥匙。”!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旋“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他问,按捺着心里的惊讶。。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匍匍着,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也没想到报复,只是想这样趴着,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薛紫夜哭笑不得,“连手炉都放了五个!蠢丫头,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
““浅羽?”他一怔,剑锋停顿,讷讷道。。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妙风!”她脱口惊呼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扳住了他的肩头,“让我看看!”。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雪花片片落到脸上,天地苍莽,一片雪白。极远处,还看得到烟织一样的漠漠平林。她呼吸着凛冽的空气,不停地咳嗽着,眼神却在天地间游移。多少年了?自从流落到药师谷,她足不出谷已经有多少年了?。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当天下午,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话音未落,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轰然落下!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
““咔嚓”一声,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妙风踉跄了一步,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瞳究竟怎么了?!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宛如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