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重新闭上了眼睛,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然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也机灵得多,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四肢无法移动,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心!瞳术!”
“也是!”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捶了一拳,“目下教王走火入魔,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只有明力一人在宫。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只有火把零星点缀,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什么也看不见了。。
旋“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这……”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刹那间竟有些茫然。!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薛谷主,我说过了,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我马上回去问她。”霍展白脸色苍白,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你看,龙血珠已经不在了!药应该炼出来了!”。
“嘎嘎!”雪鹞的喙上鲜血淋漓,爪子焦急地抓刨着霍展白的肩,抓出了道道血痕。然而在发现主人真的是再也不能回应时,它踌躇了一番,终于展翅飞去,闪电般地投入了前方层叠玉树的山谷。。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十二年后,在荒原雪夜之下,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那种笑,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沐春风”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和“铁马冰河”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若心地阴邪惨厉,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