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血凝结住了,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是在那里?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走过去敲了敲门。。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雪怀……”忽然之间,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冷……好冷啊……”。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然而却从不露面,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薛紫夜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却始终不吐一字。。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凝望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旋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妙水由一名侍女打着伞,轻盈地来到了长桥中间,对着一行人展颜一笑,宛如百花怒放。。
顿了顿,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是想救你啊……你怎么总是这样?”。
“你的酒量真不错,”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那些事情,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用剑斩开一切,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那样纯粹而坚定,没有怀疑,没有犹豫,更没有后悔——原本,这样的日子,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她晃着杯里的酒,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那时候,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
“来!”……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剑,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我看疯魔的是你,”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反唇相讥,“都而立的人了,还在这地方厮混——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