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子望着他。他腾出一只手来，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去吧。”。

    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声音却坚定无比，“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旋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薛紫夜！”他脱口惊呼，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死神降临了。血泼溅了满天，满耳是族人濒死的惨叫，他吓得六神无主，钻到姐姐怀里哇地大哭起来。。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可怜。不想死吗？”教王看着倒地的瞳，拈须微笑，“求我开恩吧。”。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转身过来时，第二、第三人又结伴抵达，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动弹不得。随后，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怎么？”她的心猛地一跳，却是一阵惊喜——莫非，是他回来了？。

    “怎么样，是还长得很不错吧？”绿儿却犹自饶舌，“救不救呢？”。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他在一个转身后轻轻落回了榻上，对着她微微躬身致意，伸过了剑尖：剑身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十二朵盛开的梅花，清香袭人。……”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