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杀手，并不需要过去。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离开药师谷十日，进入克孜勒荒原。！

    “即便是这样，也不行吗？”身后忽然传来追问，声音依旧柔和悦耳，却带了三分压迫力，随即有击掌之声。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在那个声音响彻脑海的刹那，那双明眸越来越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呼，极力抵抗那些连翩浮现的景象。是假的！绝对、绝对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象！。

    “谷主。”她忍不住站住脚。。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我可不行。”。

    旋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转向秋之苑。。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终于是结束了。！

    “咦，小姐，你看他怎么了？”绿儿注意到了泡在木桶药汤里的人忽然呼吸转急，脸色苍白，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脖子急切地转来转去，眼睛紧闭，身体不断发抖。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也不躲，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分。。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救了教王，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

    原来……自己的身体，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

    “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冷笑道：“还问为什么？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我既然独占了你，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为他人所有？”！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咆哮声从乐园深处传来，一群凶悍的獒犬直扑了出来，咬向瞳的咽喉！。

    ““脸上尚有笑容。”。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金针一取出，无数凌乱的片断，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将他瞬间包围。。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晚来天欲雪，何处是归途？！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嘎——嘎。”雪鹞在风雪中盘旋，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叫了几声，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焦急不已，振翅落到了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