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使,你应该知道,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病人就永远不会好。”她冷冷道,眼里有讥诮的神情,“我不怕死,你威胁不了我。你不懂医术,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是,小姐!”绿儿欢喜地答应着,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奔得太急,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
“抓住了,我就杀了你!”那双眼睛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杀了你!”。
旋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我可是昔年被鼎剑阁主亲授墨魂剑的人啊!”他翻了翻白眼,举起了身侧纯黑的佩剑炫耀。。
“是。”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有劳廖前辈了。”!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教王脸色铁青,霍然转头,眼神已然疯狂,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
“我的意思不是要债,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霍展白微怒。。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怎么把如此危险的家伙弄回了谷里!”他实在是很想把这个家伙解决掉,却碍于薛紫夜的面子不好下手,不由蹙眉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一条毒蛇!药师谷里全是不会武功的丫头,他一转头就能把你们全灭了——真是一群愚蠢的女人。”……
妙风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轿帘,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那、那不是妖瞳吗……”!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他继续持剑凝视,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深紫、诡绿的光,鬼魅不可方物。。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那只手的指甲,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