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那件事情，已经做完了吗？”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喃喃道，“你上次说，这次如果成功，那么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了。”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穿越了十二年，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

    他霍然抬起了眼睛，望定了她。！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却无法动弹。！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旋“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

    黑暗的牢狱外，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十二绝杀！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她也瘫倒在地。。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可惜啊……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再回头来对付你的。”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娇笑，“毕竟，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

    “若不能击杀妙风，”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冷冷吩咐，“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啊。”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身体忽然间委顿，再也无声。。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七弟！有情况！”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一行人齐齐勒马。。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好险……”薛紫夜脸色惨白，吐出一口气来，“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