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我昏过去多久了？”她仰头问，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

    “六六顺啊……三喜临门……嘿嘿，死女人，怎么样？我又赢了……”。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最终，他孤身返回中原，将徐重华的佩剑带回，作为遗物交给了秋水音。！”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迎娶青楼女子，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旋“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身形显得有些滞重，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

    绿儿红了脸，侧过头哧哧地笑。。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明介，好一些了吗？”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你们曾经那么要好，也对我那么好。！

    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戴着面具，发出冷冷的笑——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然而叫了半天，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吵啊？咦？”。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低低答了一声“死了”，便不多言。……”

    “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霍然站起，一起弯腰行礼，露出敬畏的神色，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