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为什么还要来!”他失去控制地大喊,死死按着她的手,“你的明介早就死了!”。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失去了支撑,他沉重地跌落,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旋那一瞬间,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抱着自己的双肩,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原来,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但是,那个既贪财又好色的死女人,怎么还不来?在这个时候放他鸽子,玩笑可开大了啊……他喃喃念着,在雪中失去了知觉。!
“没事。”她道,“只是在做梦。”。
“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大惊小怪。”。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果然,是这个地方?!。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而可怕的是,中这种毒的人,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
““薛紫夜她……她……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顿了许久,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脸色渐渐苍白,“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所以冒昧动手。请教王见谅。”!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葛生蒙棘,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卫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我明白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教王放下了金杖,眼里瞬间恢复了平静,“风,二十八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顾惜别人的死活。”。
“那、那不是妖瞳吗……”!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教王冷笑:“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
“嗯?”他回应着这个陌生的称呼,感觉到那只手是如此的冰冷而颤抖,用力得让他感到疼痛。他垂下眼睛,掩饰住里面一掠而过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