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难道,他的那一段记忆,已经被某个人封印?那是什么样的记忆,关系着什么样的秘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屠戮了整个摩迦一族,杀死了雪怀?!
那个女人,其实是恨他的。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旋“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因为她还不想死——。
过了一炷香时分,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缓缓睁开了眼睛。。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带我出去看看。”她吩咐,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大光明宫?!。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他将枕头送回来,微微躬身。。
——只不过一夜不见,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外面的雪在飘,房子阴暗而冰冷,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他拄着金杖,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那么,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