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谁也没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谷主一早起来,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小晶皱着眉,有些怯怯,“霍七公子……你,你能不能劝劝谷主,别这样操心了?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那是鹄,他七年来的看守人。。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旋她下了地走到窗前。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他也曾托了瞳,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
“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这是金杖的伤!”她蓦然认了出来,“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不过,还是得赶快。”妙火收起了蛇,眼神严肃,“事情不大对。”!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